第六百一十三章 死则死矣何惧有(二)-《弈剑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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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日后,江宁月氏祠堂内

    “主母大人...如今可怎么办啊,这弈剑山庄说倒就倒,咱们先前那般押宝...换来的是人财两空啊!”

    “还惦记着你那点银钱,院门外围堵的那些匪寇歹人...已经杀了我们多少家丁了?能不能先想想这个!”

    “主母!要不我们从库房里再拿些银钱,与那些匪寇好好商议一番?说不定他们就去找那弈剑山庄寻仇去了?”

    冉绿绮看着身边这些月氏支脉的“新家主”,头痛比之先前要加重了几分。

    她也无力与他们辩驳,抬手招了招。

    在其身侧的月知眠便快步走到了祠堂正中,看向了刚刚言语的三人。

    “三位叔叔稍安勿躁,如今的局面还不算最差,只要再熬过些时日...等风声变一变...”

    月知眠的话还没说完,便被刚刚最先言语的男子出言打断。

    “我呸!你算什么东西...我们这几支月氏都是各道各州名列前茅之辈,你不过是看管一城钱庄的旁支小辈,我们与主母说话...哪有你说话的份?”

    月知眠听到如此言语,脸上没有丝毫怒意,也无半点惧色。

    “既然三位叔叔知道自己家大业大,那也该知道...能有如今的门面,多是你们父辈的努力...自从那弈剑山庄式微开始,你们便被暗中护送回主家,成天过着这寅吃卯粮的日子,这会还企图与那些匪寇谈和?”

    一针见血,好不痛快。

    被人一下子戳中了痛点,三位“新家主”无不是面目狰狞,但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。

    因为月知眠跟他们确实不一样,辈分虽比他们小,但族内实权比他们大得多。

    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,祠堂门外走来了一名女子。

    “知眠的意思,也不是让几位叔叔往后一直自囚于主家之中,那些匪寇身份虽是特殊...江宁府衙有意视而不见,但定不会长久如此...”

    压不过主母身边的红人,还压不过你一介女流?

    “林家女!我月氏宗族祠堂...也是你一个外人能进的嘛?一个女子也敢妄议我主家大事?看来我这亲叔叔今日得让你知道一下...什么叫长幼尊卑!”

    就在那三人中为首的“新家主”准备起身之际,月知眠和冉绿绮同时有了动作。

    前者只是抬手一挥,就将这位“新家主”随手撂翻在地。

    冉绿绮则是抄起一只茶盏,就朝他头上砸了过去。

    滚烫的茶水浇在脸上,与股间的疼痛相互呼应,让旁人看去着实是笑掉大牙。

    “既知是主家祠堂,那还轮得到你在此犬吠?”

    “方才那句话,是把我这主母也给骂了?我冉绿绮也不是你月氏之人啊...我也是外人啊?”

    冉绿绮看着倒地之人来回抽搐,半晌都不敢回自己一句话,随即继续言语出声。

    “主家能有如今之兴盛,是我一手操办的!跟月氏没多大干系...而你们这些能被送回来的半道家主,都是你们父辈争取来的...听懂了嘛?月世明!”

    月世明赶忙爬上来,恭恭敬敬地向冉绿绮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明白了...主母大人,往后世明定不会再说错话了!”

    “带着你那两兄弟滚——”

    月世明朝其他两人使了下眼色,随后率先朝着祠堂门外走去,等到他路过门外女子的时候,故意瞪了对方一眼。

    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门外女子竟是回瞪了他一眼!

    “你这林家女...不可理喻!”

    月世明刚刚撂下狠话,突然踩到了一颗小石子,整个人顿时扑了个狗吃屎。

    “大哥!你怎么样了?大哥——”

    其余两人赶忙去搀扶月世明,后者才起身就把两人推开,迅速逃离了月氏主家祠堂。

    “知鹤来来来,那些烦心之人都走了!你们俩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——”

    冉绿绮向门外的林知鹤招了招手,后者赶忙跨过门槛进入祠堂之中,很快就坐到了冉绿绮身旁。

    “怎能坐在主母...”

    “要你管!”

    冉绿绮看着两人拌嘴的模样,心中的烦闷顿时少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还好这月氏还有你们俩在!知眠能够从杭州全身而退,多亏了知鹤你呀!往后也要记得替我好生管教管教他!”

    “主母放心好啦!”

    冉绿绮脸上终于升起些许笑意,她从手腕上摘下了一只玉镯子,递到了林知鹤的手上。

    “这月氏黄白俗物太多,我都不喜欢...这只镯子是那老不死的年轻时候送给我的,今儿就送给你!”

    “主母这可使不得,这镯子太过贵重...应该留给寒枝往后大婚的时候,怎么能给我呢!”

    林知鹤刚一推辞完,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刚准备“呸、呸、呸”就发现冉绿绮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——那叶二庄主与我这老婆子可是打过包票的,寒枝和那臭小子一定会没事的,说不过过些时日...他们就来看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月知眠也在旁补充出声:“没错!如今主家外侧被匪寇歹人围住,他们足足半月围而不攻,我猜想定是为了等寒枝他们上钩,如若弈剑山庄真的倒了,他们此举又有何意义?”

    林知鹤听得两人劝诫点了点头,这才安心收下了那只玉镯子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在此...岂不是给寒枝他们添麻烦了?可要用先前的办法,将此地消息送出去?”

    月知眠一手拿起一只茶盏,举过脑袋先后晃了晃,其中茶水一盈一浅。

    “没事,想必那些幕后之人为了让寒枝他们上钩,消息会比我们放得更快、更远!我们需要做的是设法将主家内的大部分人转移出去,而后我们再寻得机会逃离此地!”

    “嗯...江宁城内我还有一些相知书院的好友,可以将主家之人分别扮作他们的家仆,而后秘密送出城去...只要最后能返回书院,那些歹人总不能去堵在书院门口或是闯进去吧?”

    听得林知鹤的提议,冉绿绮应声说道:“此法的确可行,就是不知月世明那几个人...会不会答应...”

    都是从商之人了,还放不下胸腹间那酸腐气,没事还得强装出一副虚有其表的“文人风骨”。

    就跟那没用的老不死一个样,大难临头了想起来的第一件事,竟是去收拾自己的画卷、诗词,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半点不关心。

    冉绿绮越想越气,刚准备破口大骂几句,月氏府邸大门位置就亮起了一道火光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

    月知眠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,立即向林知鹤呼喊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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